圖為工作人員在分裝、運寄珍珠李
18年前的秋天，那個陽光慵懶的下午，天峨縣八臘瑤族鄉五福村農民崔德軍上山放牛。務工無門、剛從廣東黯然歸鄉的崔德軍百無聊賴，仰望天空，躺在草地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的崔德軍口渴難耐，便在周圍尋找山果。突然，幾棵野李上紫色的李子映入他的眼簾。兩三顆李子進嘴，崔德軍感到酸甜可口，唇有余香，這讓曾在果園當過技術員的崔德軍激動不已，決定將這幾棵野李樹嫁接到自家的果樹上。
時光荏苒，18年過去了，崔德軍當年發現的幾棵野李樹，早已“壽終正寢”，但他嫁接成功、“可以吃飽”的這種“珍珠李”，在天峨縣委、縣政府的有力推廣下，種植面積已超過10萬畝，產品聲名遠揚，遠銷全國20多個省（市、自治區）。
被李子改變的命運
8月9日，明晃晃的太陽掛在天空。在自家的果園，48歲的房文才將最后一批珍珠李賣給一位桂林老板。剛稱完李子的房文才口喘大氣，滿頭大汗，一臉輕松。
房文才是八臘鄉八臘村高檢屯人，他一家六口，妻子是殘疾人，行動不便。2008年前，房文才東奔西走，靠打苦工維持家用，生活十分困難。
2009年，在當地政府的引導下，房文才在自己家的坡地上種了15畝珍珠李。寒來暑往，秋收冬藏。2012年開始，珍珠李陸續掛果，幾年間，他賣果收入超過160萬元，蓋起了漂亮的小洋房。
房文才的命運是高檢屯命運的生動寫照。高檢屯坐落在半山腰上，從屯里往下看，聞名于世的龍灘電站大壩躍然入眼。多少年來，這里的村民鑿井飲水，耕地而食，日子過得清苦而又平靜。
同樣在2012年秋天，高檢屯當年22戶人家種下的500多畝珍珠李開花結果，珍珠李獨特的口感引得果商紛至沓來，高價購買。珍珠李開始成了村民們的“搖錢樹”。
高檢屯隊長肖興勤告訴記者，光是2014年，高檢屯珍珠李總產值380萬元，戶均收入17萬元，戶最高收入達36萬元，最低收入8萬元。“現在，全屯家家戶戶都蓋起漂亮的樓房，有的甚至買了小車。”肖興勤說。
如今，高檢屯成了天峨縣產業致富的典型，一條硬化水泥路直通村口，漫山遍野的李樹成了旅游景點。李花爛漫的三、四月，李果飄香的七、八月，這里成為人們賞花品果的好去處，昔日寧靜的小山村變得熱鬧起來。
在天峨，珍珠李已成為農民脫貧致富的一大“利器”，農民種李發大財的故事比比皆是。當年發現珍珠李的崔德軍，如今種植珍珠李面積達50畝。在他的引領下，五福村出現了田宴榕、鄭少迷等種植大戶，帶動600多戶脫貧致富。
今年50多歲的王明松是八臘鄉第一個合作社——益民果蔬合作社理事長，他的“名下”共有104戶農戶。合作社的1200多畝珍珠李，大多通過他銷往四川、貴州等地。“在我們合作社里，農戶種珍珠李的年收入，多的有40多萬元，少的也有三四萬元。”王明松說。
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目前，天峨縣的珍珠李已經發展到10萬畝，投產面積1.8萬畝，產值1.2億元。特色產業覆蓋建檔立卡貧困群眾1.69萬人，占全縣貧困人口的67.2%。
朋友圈的“網紅”
電商的“寵兒”
“水果口感很好，顧客反映不錯，請再郵100箱。”8月7日晚，在南寧做微商的黃鵬飛接到了山東東營市一家水果批發市場老板的電話，要求他緊急送貨。這位老板前兩天進貨的60箱珍珠李一天之內宣告銷罄。
8月伊始，珍珠李開始上市。在微信朋友圈里，大獲豐收的珍珠李幾乎被刷屏，大家談論得最多的是它清脆的肉質、獨特的口感，網上銷售更是火得一塌糊涂。
8月4日中午，天峨縣城一家水果店里，28歲的李佳玲顧不上吃午飯，她電話不停，一會兒往禮盒裝珍珠李，一會兒吩咐人從果場調貨，忙得滿頭大汗。
雖然今年2月開始才做微商，但李佳玲的生意卻做得風生水起，網上銷售的天峨特優水果已達到10萬多斤。7月底珍珠李上市后，李佳玲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每天要往柳州、上海、山東等地發珍珠李150件左右，一件可以賺20元到30元，真的把我累壞了。”李佳玲揚了揚一疊厚厚的發貨單高興地說。
“我的朋友圈里有1000多個好友，其中有200多個是做微商賣珍珠李的。”李佳玲告訴記者。
天峨電子商務協會成立不到一個月，目前成員單位已有12家。協會會長、天峨金桂元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長韋名勝說：“8月4日起電子商會開始在線上銷售珍珠李，金桂元公司每天發往各地的珍珠李達1500件以上。”
而物流公司的賬單，亦可佐證珍珠李銷售的火爆。
8月4日上午，記者在天峨縣郵政公司營業廳看到，門里門外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地上擺滿了一箱箱等待快遞的珍珠李。前臺工作人員羅啟佳告訴記者，從7月30日起，該營業廳發出的珍珠李每天都在3500件左右，高峰時會達到四五千件，這種狀況會持續到8月底。
珍珠李上市以來，順豐公司天峨營業點每天的營業量雖然不比郵政公司多，但比平日暴增10倍以上，營業部不得不增加人手，加班加點才應付過來。
天峨縣水果局提供的統計數字顯示，8月4日至9日，短短6天時間內，全縣銷售珍珠李4000噸，地頭批發價為每公斤3元至12元不等，全縣果農種果收入有了保障。
那些年的堅守 這些年的豐收
15年前，龍灘電站上馬，大量的人流、物流涌進天峨，擁擠的人群中，飄著各種各樣的方言。天峨這個偏居一隅、默默無聞的小城，也因龍灘而聲名鵲起。
2009年，龍灘電站全部建成，而此前兩三年，大量的施工人員已撤離天峨，喧囂漸退，繁華隱去。如何依托龍灘，大力發展天峨經濟，給老百姓帶來福祉，成為擺在歷屆天峨縣委、縣政府面前的一道難題。
8月3日至4日，本報專題采訪報道組在天峨采訪，從南丹吾隘鎮驅車前往天峨，一路山川相繆，郁郁蒼蒼。清新的空氣，滿眼的綠色，讓人無比舒暢。而數十年如一日堅持綠色發展，正是天峨縣破題的關鍵，珍珠李的“爆紅”也正好印證了這一點。
據統計，在沒有工廠、看不到煙囪的天峨，2015年全縣完成地區生產總值55.9億元、財政收入3.79億元、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6100元，分別比2011年增長44.4%、67.3%、41.4%。這些數字總量跟全國、全區一些地方相比，仍然有很大的差距，但在山高路遠、自然條件不好的天峨，已屬不易。
“毋庸置疑，龍灘電站對天峨的經濟拉動作用是巨大的。但綠色產業是富民工程，給老百姓帶來的實惠最大。”在天峨統計局工作24年、一直對天峨經濟發展了如指掌的華盛豐說。
華盛豐認為，天峨能把特色農業發展得這么好，得益于天峨歷屆縣委、縣政府班子高瞻遠矚，胸懷“功成不必在我”的境界，堅持綠色發展、執政為民的理念，一任接著一任干，久久為功。特別是2011年以來，全縣創新經營模式、營銷模式，主導產業龍灘珍珠李獲得了很多榮譽，得到了全國人民的喜愛和認可，帶動了特色農業迅速發展壯大。
天峨縣水果局局長韋發才認為，在多年的精心培育下，天峨的生態產業已基本實現“提擋升級”。目前，天峨全縣共有優質水果47.3萬畝、核桃17.5萬畝、金花茶12.3萬畝、油桐61.5萬畝、毛竹15萬畝，發展合作社102個，家庭農場128家。生態產業的多樣化，讓農民得到了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捧上了“金飯碗”。
